
求助者女孩琴,來到我的咨詢室第三次了。她從北方來到南方的一個城市上大學。
每一次,她都做同一件事,拿桌上的紙巾撕碎,再揉成一小團,排成一排,再打亂,然后堆成一堆……
她是不開心的,一臉的壓抑,冷冷的,冷美人一般。
缺愛,種下了“自卑”的毒
她說,我可能抑郁了。晚上我站在樓道,有一種自卑的感覺。我不想和別的同學在一起,覺得他們看不起我。他們似乎總與我不是一類人。
弗洛伊德說,人的原始本能包括性本能、生本能等三種本能。
弗洛伊德認為,世界本來是無機的,生物的出現就是因為世界發生了變化,世界環境的變化使得生物有了繁殖的能力,也就是說有了生的本能,但明顯這是外界促使其在生物體中形成的。
看著這個孩子,她的臉龐美麗而略顯稚嫩。我說,你挺美的,你知道嗎?
她自嘲地笑了,我很美嗎?我很美嗎?是真的嗎?
琴說,我自小就自卑,不敢談戀愛,覺得自己丑。小時候,媽媽不希望女兒好好打扮。
我知道,這又是一個被天使遺忘的女孩——天使般的孩子,卻沒有給到她天使般的快樂。
但是,我想對求助者說,自卑也是一種力量。正如《自卑與超越》的作者阿德勒所說,一般的自卑感是行為的原始決定力量,自卑感本身并不是變態的,它是一個人在追求優越地位時的一種正常的發展過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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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獨,生命里此刻的花瓣
第二次,她如約來到我的咨詢室。
時間線。回溯至青少年、青春期、童年……
她痛哭流涕,哭聲,在我小小的咨詢室里顯得那么愴涼、無助……
后來我回家得知,小女兒從外面回來忘帶鑰匙來找我,聽到哭聲,也嚇得縮回去了。
我問琴,想到什么了?是爸爸媽媽怎么你了?
搖頭,搖頭,使勁地搖頭。
緩下來后,她說,她們都不陪我玩,她們都不在(我的身邊)了。
我問,她們是誰?
她說,是兒時的玩伴。她們都不理我了。
原來,內心的孤獨,一直伴隨著這個花季的女孩。
在琴的成長過程中,父母并不了解她。之前和父母說過自己的狀態,心情不好,父母不相信。
昨天向父母說時,情緒難以自抑,母親哭了,自己卻覺得很煩——成長了,卻對母親的傷心無能為力。
她說,平時和爸爸較少交流,他性格較內向。在我成長中,媽媽一直在說爸爸的壞話,一度恨爸爸。他懦弱、消極,同時說些難聽的話傷害媽媽。小時父母吵架,媽媽要自殺。
在她的生命里,父母一直是不懂她的,她,一直是孤獨的。
社會心理學認為,孤獨是一種主觀體驗,不能簡單地靠觀察某個人是單獨的還是與別人在一起來衡量,它總是產生于一個人的社會關系中的某些缺陷。
韋斯(1973)將孤獨分成兩種類型,第一種是情感的隔絕,在這種情況下,一個人與其他特定的個人沒有感情上的聯系;第二種是社會的隔絕,指一個人沒有朋友或親戚網。這兩種類型的孤獨并不總是一起出現。一個學生可能住在集體宿舍,和朋友們一起吃飯、學習、聊天,但是他仍會因為缺乏某種關系而體驗著孤獨,即使他身處人群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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控制,內心的小孩一直沒長大
每一次,她都做同一件事:
拿桌上的紙巾撕碎,再揉成一小團,排成一排,再打亂,然后堆成一堆……
拿桌上的紙巾撕碎,再揉成一小團,排成一排,再打亂,然后堆成一堆……
拿桌上的紙巾撕碎,再揉成一小團,排成一排,再打亂,然后堆成一堆……
如此反復。
我把她揉成的小紙團打散打亂時,她說她不舒服。
催眠。內心的小孩。她看見內心的小孩只有六七歲。
我問:六七歲的孩子有什么特點?
在我的引導下,琴說:需要愛的、任性的、脆弱的、控制的。
是的,控制的。因為脆弱而不自信,所以需要控制。而六七歲唯一能控制的就是紙巾。
她無奈而未置可否地笑了。
榮格(Carl Gustav Jung)在《兒童原型心理學》(The Psychology of the Child Archetype)認為,內在小孩是一種集體潛意識,因此并不來自單一個人,即個人的生活經驗并無法完全決定其內在小孩的全貌;同時,他更以圣童(divine child)來說明內在小孩在人的心靈意識中的地位,容格認為內在小孩是從潛意識、人類本性的深處所誕生,而意識對他一無所知,他代表的是所有存在中最強大的沖動,努力地想了解自己,而這種想要自我了解的力量是一種自然律,因此具有無可比擬的力量Hull(1968)。內在小孩象征著未來的希望、幼小的心靈、生命的潛力以及自我的新生,但同時也很輕浮妄動,樂天頑皮,以及永遠不以長大成熟為目標。
曾經看過一個視頻。一個1歲的男孩,拿一張白紙,撕開,咯咯咯大笑,撕開,咯咯咯大笑,撕開,咯咯咯大笑……笑聲天真無邪,天使一般。在他的世界里,力量是弱小的,他能撕開的只能是一張白紙。
撕開,代表著“控制”。在他的生命里,只有撕開這個動作是他能掌控的。
琴,在抑郁、孤獨的情緒狀態下,她回退到六七歲的年齡,她此刻只能控制一張紙巾,并以此來表達她的依賴甚至脆弱。
原來,“內心的小孩”一直沒有長大。
這,正是她未來的功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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